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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半小時:聚焦我國土地流轉
河北省涿州市松林店鎮,因地勢平坦,土地肥沃,被百姓譽為華北平原的“糧倉”和“棉鄉”,由于距北京只有55公里,為了打造成為“北京的菜籃子”,當地刮起了一股大棚蔬菜種植熱潮,土地流轉成為了當地村民的熱詞,但與此同時土地流轉也成為當地一部分村民的鬧心事。
地被挖 莊稼被毀 村民不同意土地流轉被迫放棄種地
涿州市松林店鎮黃屯村村民熊波今年62歲,他和老伴王淑英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全家共有4畝8分地。2011年黃屯村的那次土地流轉,熊波一家卻陷入了有地種不了的處境。說起當初的事,老伴王淑英至今記憶猶新。
河北省涿州市松林店鎮黃屯村村民王淑英:我天天看著,一早就搶棒子(玉米),削我棒子(玉米),挖我地。土都堆那了,我一看咕噔一下躺哪兒了。
王淑英告訴記者,當時正值玉米即將收獲的季節,再過一周地里的玉米就可以收了。當時那天上午她剛一到地里就看到,一臺大大的挖掘機正在從綠油油的玉米地上壓過去。那一刻,王淑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發瘋了一樣躺到了挖掘機前,就這樣才迫使挖掘機停了下來。
糧食被毀、地被挖。為了討個說法,王淑英在隨后趕來,村民的幫助下,將肇事的挖掘機扣下,為了防止挖掘機被搶走,王淑英派兒子和鄰居輪流日夜看護著機器,事情就這樣拖了三個多月,而隨后發生的事情是王淑英一家始料未及的。
2011年12月31日晚上,突然來了一群人,將正在看管挖掘機的王淑英兒子捆綁后,強行拖走了挖掘機。
王淑英:兒子給人家看著機器呢。人家依走了怕把機器損壞了,這家伙倒好,挨打、挨綁。還踹我兒子一腳呢,當就給我兒子一腳,把我兒子踹個跟頭。
這些年每當提起這件事,回想起兒子在嚴寒的冬天,光著身子挨打、挨凍的情形,王淑英還是止不住地落淚。她告訴記者事情已經過去快3年,案子也報了,但至今也沒有給出一個說法,打人的兇手也沒有找到。在她看來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家沒有簽字所造成的。
每當提起這件事王淑英還是止不住地落淚
那么到底簽什么字?又是因為什么而招致毀糧挖田呢?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在王淑英老伴熊大爺那里找到了答案。他向記者介紹說2011年初,村委會將村里200多戶786畝土地,以每畝1000元一年的價格,租給了河北鴻鵬農業科技開發有限公司。由于租地這件事兒,村委會事先沒有征求全體村民的意見,村民也沒有委托村委會對外進行租賃,在制定租地價格時,也沒有與全體村民進行商量,所以熊大爺對租地的事情始終表示不同意,遲遲不與村委會簽訂租地協議。
熊大爺說,當時全村有20多戶不同意流轉,但村委會還是將土地租給了鴻鵬公司。隨即鴻鵬公司開始用鐵柵欄圈地,破土動工,平溝挖渠、修建蔬菜大棚,這樣一來這20多戶沒有簽字村民的120多畝土地,便被圍在了其中。
熊波:那邊和這邊都有一塊兒地,原來都有澆地的水溝,現在土地流轉了以后,挨著我的地已經給了他了,一給了他把原來的水溝平了。這就是原來走水的溝,現在全給平上了,到這邊也給平上了。沒有辦法澆了,種麥子種不了。你看那兒,這戶也是。
沒有了水渠,給地澆水成了熊大爺他們一件難事,經過多次找上級主管部門反映,**后給他們臨時找來了水袋、也就是村民常說的“小白龍”進行灌溉,但由于耕地離水源地太遠,利用“小白龍”真的成了遠水解不了解渴,無奈之下熊大爺他們索性就放棄了種植。
耕地被毀、顆粒無收,由于沒有簽訂合同,這些年一分補償款也沒有拿到。無奈之下60多歲的熊大爺只好到工地打零工,來維持生計。
記者在現場看到,熊大爺家的糧田,如今已是滿目瘡痍,地面被挖開了一條幾十米長,二、三米深的大坑,挖出的土在地邊堆成了一個巨大的土坡,由于長時間堆放,上面長滿了枯草,面對這樣的場景熊大爺和老伴顯得既心疼又無奈。
熊大爺家的田地如今已是滿目瘡痍
王淑英:我們倆口子怎么過呀?我一看這點兒地我就寒心哪,就跟大草原似的,我這點兒地。
熊大爺家好端端的土地就這樣被毀掉了。2畝多地中間被挖了一條深深的溝壑,剩下的地被根本無法澆水灌溉。那么,黃屯村的土地到底是怎么進行流轉的?村民們為什么不同意流轉呢?
村民不同意流轉村干部卻“一刀切”
土地流轉價格低是熊大爺不簽的一個重要原因,他給記者算了一筆賬,以他家的地為例,一年種小麥、玉米兩季,平均畝產小麥900斤,玉米1000斤,根據市場價格售價每畝的收入都在2000多元,除去農藥肥料也能賺個千八百元,而跟村里簽訂土地流轉合同每年1000元,雖然相差并不多,但是自己種了一輩子地,與其流轉還不如自己種,在黃屯村有著和熊大爺一樣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
河北省涿州市松林店鎮黃屯村村民熊俊軍:家有余糧心不慌,我家要有糧食擱著,老百姓終究歲數大的人都是受過苦,挨過餓,我家要是有糧食,我不著急。我把地給了你了,你給我這一千多塊錢,我不夠花。
河北省涿州市松林店鎮黃屯村村民熊桂蘭:我們老當家的耳朵聾,現在他出去掙不了錢了,不要他,我就是種點地,我們倆刨點地,有吃的有喝的就得了。我還要什么好呢,這么大歲數了。我掰苞子我能掰,我篩麥子我能篩,我要去打工我打不了。
在黃屯村有著和熊大爺一樣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數
許多村民認為,村里每家情況不一樣。村委會這種一刀切式的土地流轉方式,讓他們接受不了,不僅如此,村委會在土地流轉過程中的一些做法村民們也表示很不理解。
河北省涿州市松林店鎮黃屯村村民蔡合亮:我們家我大哥有一畝多點,沒開出合同,都是他們拿著,說你們家可以租嗎,行,合同沒有,他們直接寫上,“蔡合金,同意租地”,就走了,根本就沒看到合同什么樣。
土地是否流轉?價格如何制定?黃屯村村委會是如何代表村民做出的決定呢?記者帶著疑問找到了黃屯村村委會主任韓俊濤,韓俊濤向記者介紹說決定將該村土地進行流轉,并不是他個人的意見,而是村黨支部、村委會、村民代表研究一致決定的。
記者:你們簽訂之前,比如這事要做之前,有沒有跟村民進行一個特別有效的溝通,跟他們之間把這些政策,包括利與弊能夠到每戶去把這事再摸清,或者我們有沒有做一個預案工作,有沒有想到出現這個問題之后,像現在的問題,怎么解決?
韓俊濤:農村的問題只能是,農村召集會只能是村民代表會,黨員大會開完了,決議完了就算齊了。
對于韓俊濤所說的村委會土地流轉決定,是由村民代表表決同意的說法,村民并不認可,當初參與表決的村民代表吳秀豐,向記者介紹說他們村有8個村民小組,原定每個村民小組派2個人,共計16人參加會議,但實際只來了13個人。涉及到土地流轉的只有3個小組,加在一起也就是6個人,其余的不是本小組的人,卻要決定本小組的事兒,所以從一開始老吳就覺著不合適。
河北省涿州市松林店鎮黃屯村村民吳秀豐:土地承包證,是每家,每戶的,誰也代表不了誰,只能代表個人,誰也代表不了每家每戶。走形式來說可以代表,實際的都不能代表,誰也代表不了誰。
村民并不認可韓俊濤所說的村委會土地流轉決定是由村民代表表決同意的說法
針對黃屯村村委會,在沒有征得全體村民同意的情況下,僅以村委會和村民代表同意為依據,便與企業簽訂土地流轉合同這一做法是否合理呢?農業部農村經濟體制與經營管理司司長張紅宇對記者提出的問題做出了解答。
農業部農村經濟體制與經營管理司司長張紅宇:農民流不流轉土地,絕不可以用所謂的少數服從多數,也絕不可以用口頭承諾來替農民做主,61號文件就明確提出,這種一定是要通過農民的書面委托,一定是要做到每一家每一戶對這個事都要認同。我們要求是做到百分之百農民都要有書面的承諾,否則侵犯農民的利益的話,包括引發社會沖突的話,政府應該站在農民的一邊。
這是村民與村委會簽訂的土地流轉合同,記者發現租賃期為30年,截止日期為2040年12月31日。但是村民們反映,自己手中土地承包經營權證的承包期限截止日期為2028年12月31日,這樣一來村委會與企業簽訂的土地流轉合同截止日期,遠遠超出了國家與村民簽訂的土地承包期。村委會當時又是依據什么來與企業簽訂的呢?
村民手中土地承包經營權證的承包期限截止日期為2028年12月31日
韓俊濤:這個我文盲,我也不懂,不懂對這個,反正咱們就說讓按他這個寫著我聽著也好,那會兒韓國民也來了,那會兒的書記,簽訂的那個,說都說挺好,對老百姓有好處,咱們就簽了。
那么,對于黃屯村村民與村委會簽訂的超期合同,是否有效呢?
農業部農村經濟體制與經營管理司司長張紅宇:顯然是不合理的,是不合適,因為它已經超越了二輪承包的期限,那么換句話講這個合同應該講是無效率的或者說是沒有法律依據。你要承租原農戶的承包地,應該在合同期內承租,你按現在開始承包30年,那顯然是于理不通,于法也不依。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引導農村土地經營權有序流轉發展農業適度規模經營的意見》明確指出,土地承包經營權屬于農民家庭,土地是否流轉、價格如何確定、形式如何選擇,應由承包農戶自主決定,流轉收益應歸承包農戶所有。流轉期限應由流轉雙方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協商確定。沒有農戶的書面委托,農村基層組織無權以任何方式決定流轉農戶的承包地,更不能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名義,將整村整組農戶承包地集中對外招商經營。這無疑保護了農民的合法權益。
小事不出村 大事不出縣 土地流轉“零上訪”
一大早肥鄉縣瓜精莊村,村支書劉英山和村土地流轉信息員李文革,就來到了村民靳希福家中。
河北省邯鄲市肥鄉縣東漳堡鄉瓜精莊村村支書劉英山:土地流轉是國家的好政策,咱可以說(錢)拿到手了,咱可以去外邊打工,還可以去(企業)里邊打工,包(租)了以后比不包(租)還合算呢。
河北省邯鄲市肥鄉縣東漳堡鄉瓜精莊村村民:農民就是指著地呢,沒地怎么(生)活,賣了地就等于賣了孩子。
村支書劉英山:承包按照合同說,一包這幾十年,土地(承包)權利,還是你的不變。包(租)了也是你的(承包)權。
2013年瓜精莊村與當地一家企業進行土地流轉,在流轉過程中也有部分村民存在惜地的心里,思想上有顧慮。村委會為了打消村民的疑慮,在村子中找到人緣好,有威信的人擔任村土地流轉信息員,和他們一起上門做村民思想工作,今天是他們第三次來靳希福家。
正是通過不厭其煩,耐心的講解和溝通,才使得村民了解土地流轉政策,從而打消了顧慮。2013年,瓜精莊村的土地流轉面積達到了1200畝,占到了全村耕地面積的60%,近些年肥鄉縣土地流轉的順暢,得益于土地流轉機制的逐步完善與規范。
土地流轉協議簽訂過程中的期限、價格、全部由每戶村民與企業直接協商,協商一致后,簽訂由“三農服務中心”統一制定的書面流轉合同,合同一式五份,除了村民與企業外,縣、鄉、村各保留一份,并且在流轉期限上明確標注不得超過2028年,而且鄉、村兩級還要作為見證方加蓋公章。
劉英山:農戶直接簽,比村委會與企業簽訂,可以消除群眾的顧慮。大隊簽了人家(群眾)還不相信這個事兒呢?簽了多少年?到底怎么回事兒?怕大伙(群眾)不認這個事兒。
肥鄉縣土地流轉工作中,政府部門職能的定位和思想意識的轉變,成為了農村土地流轉工作**大的突破點。
河北省邯鄲市肥鄉縣東漳堡鄉黨委書記張建軍:我們在實際工作中我們感覺,有了企業到我們這兒流轉土地,我們村委一般起到對接、牽線、組織、協調,一旦土地流轉合同簽定之后,一般監督執行這樣一個角色。這樣既符合廣大農民群眾的利益,也符合企業的利益。
對于土地流轉過程中,那些有實際困難無法進行土地流轉的村民,政府部門積極幫助村民與企業、合作社進行協調,用土地置換的方式讓雙方找到利益平衡點,將問題與矛盾進行化解。
肥鄉縣元固鄉東屯莊村,去年將土地流轉給合作社進行規模化種植,村民李振虎家12畝地正好在流轉地塊之內,由于家里老人對土地流轉政策的不理解,始終不同意流轉,但李振虎卻看好土地流轉政策,愿意嘗試,這一下子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通過村委會與合作社協調,用土地置換的方式,按照就近、對等的原則,給他置換了6畝地到路邊。
河北省邯鄲市肥鄉縣元固鄉東屯莊村村民李振虎:給我調到那邊路邊,離家還近呢,咱能不愿意嗎?
記者在肥鄉縣的三農服務中心
因為建立健全了農村土地流轉服務機制,建立縣、鄉、村三級土地流轉服務中心,通過服務中心發現問題及時調處,做到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縣,做到了關于土地流轉問題的“零上訪”,有了土地流轉運行制度的保證,肥鄉縣土地流轉工作得以迅速推進。
眼前這片耕地高低不平,土壤中含沙量很高滲水嚴重,又不便于灌溉,當地村民管這片地叫“望天收”,就這樣一片“望天收”的地,今年也被楊九科流轉到了自己的公司。
邯鄲市泓昊昌養殖有限公司總經理楊九科:我們企業有這個能力,利用我們企業自己生產的有機肥,進行這塊土地的改良,通過我們的努力,還在這塊土地上生產出綠色有機無公害的糧食。
楊九科今年37歲,土地流轉這個詞對于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2004年,27歲的他承包了本村30畝地開辦養雞場,眼前這張他與村民張清洋簽訂土地租賃協議,是他簽訂的第一份土地流轉協議。村民張大爺把地租出去后,就一直在楊九科的養雞場打工,一晃十年過去了,工資從原先每月幾百元,漲到了現在每月2千多元,張大爺這些年**大的感受就是踏實。
河北省邯鄲市肥鄉縣大西韓鄉寨中堡村村民張清洋:沒有地了,年齡小的去外邊打工,又能掙錢,年齡大的,回到家坐著就能拿錢,多踏實。
隨著養殖規模的發展,將養殖和種植結合起來,以養殖促種植,用種植推動養殖的發展,打造循環農業,成為了他的一個夢想,想去實現他的宏偉藍圖,就需要進一步擴大土地流轉面積,但由于當時沒有明確的土地流轉政策,非常不踏實,也阻礙了楊九科的發展。
楊九科:沒有土地流轉政策,心里是盲目的發展心里沒有底,不踏實。現在國家出臺這個土地流轉政策,對企業、對農民幫助是非常非常大的。
隨著中央土地流轉政策的明確,2009年邯鄲市、肥鄉縣農工委相繼出臺了《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試點工作方案》明確了試點的范圍和內容、實施步驟和要求,有了這顆定心丸,楊九科加大了土地流轉的速度,從2004年的30畝,到今年的3000畝,10年間土地流轉量增長了100倍,有了地,就有了企業發展的依托和保障,在當地政府的扶持下,楊九科的企業飛速發展,近兩年一躍成為了河北省龍頭企業。
2009年邯鄲市肥鄉縣農工委相繼出臺了《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試點工作方案》
當年打造高效綠色循環農業夢想,在逐步變為現實。利用養雞產生的糞便,生產有機肥,再利用有機肥,將流轉的幾千畝耕地進行土壤改良,進行規模化無公害糧食生產。與此同時使全縣近千戶農民在穩定土地收入的同時,他優先為流轉土地的村民提供工作崗位,安排到企業工作,大大增加了農民的收入。
眼前這座占地80畝的全自動現代化養雞場即將投入使用,在養殖車間我們見到了土地流轉后,在這里工作的村民。
記者:那你們跟我說說,在你們村子里面,這些企業到你們村子里占地進行流轉,來發展,對你們來講是不是好事情?
村民:好事。確實是好事。
記者:怎么是個好事情呢?
村民:不用種地了,還能干活。
村民:地不用種,收入也拿到了,還有工作。
村民:一下收入還多得多。
村民:自己種地還有風險呢。
村民:活還不累,更方便了。
記者:離家近。
肥鄉縣土地流轉的迅速發展主要得益于培育了一大批龍頭企業、合作社、家庭農場和種糧大戶等規模經營主體,那么政府為什么要依靠這些新型的農業經營主體來發展農業呢?多年從事基層土地流轉工作,邯鄲市肥鄉縣農工委副書記李學峰對記者提出的問題做出了解答。
河北省邯鄲市肥鄉縣農工委副書記李學峰:因為這個農業規模經營主體靠互換、轉包是實現不了的,只有通過龍頭企業、家庭農場、種糧大戶,依靠他們的資金、技術、信息及經營理念,這個優勢才能帶動土地流轉,政府在操作中只當裁判員,不當運動員。
半小時觀察:嚴守農民權益的邊界
推進土地流轉,必須堅守一條紅線,即尊重農民在土地流轉中的主體地位。土地是否流轉、價格如何確定、形式如何選擇等,決策權都在農戶,流轉收益應歸承包農戶所有;村級組織只能在農戶書面委托的前提下才能組織統**流轉。事實上,國家關于農地所有權、承包權和經營權“三權分置”的制度設計,已給農民留下后路,即不管農戶承包地的經營權如何流轉,到期后承包權仍是農戶的。現在當務之急是加快土地承包經營權確權登記頒證工作,把土地承包關系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真正讓農戶吃上“定心丸”。唯有如此,新一輪農村改革才具有堅實的基礎,農業現代化進程才能穩步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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